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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三十年代“故宮盜寶案”始末
結(jié)怨于人事
多年后,許多故宮博物院的老人回憶起這場風(fēng)波都說,崔李之爭其實只是“易培基冤案”的一個導(dǎo)火索,其更深層次的矛盾,早在幾年前的人事安排上就埋下了。
易培基與故宮博物院關(guān)系至深,可以說是故宮博物院的締造者之一。1924年,易培基在北洋政府任教育總長。素來醉心古物的他,對溥儀霸占著紫禁城十分不滿。當年10月,馮玉祥成功發(fā)動“北京政變”,軟禁了賄選上臺的大總統(tǒng)曹錕。馮玉祥反清立場一向十分鮮明。于是,易培基與同是國民黨元老的李煜瀛一起,策動馮玉祥驅(qū)溥儀出宮。這才有了溥儀拖家?guī)Э趥}皇辭廟的一幕。
故宮收歸國有后,清室善后委員會成立。從那時起,易培基和李煜瀛一直都是故宮博物院管理層的核心成員。1928年北伐成功后,作為國民黨和故宮博物院的元老,易培基被委任為故宮博物院第一任院長,李煜瀛被委任為理事會理事長。從歷史淵源看,他們二人領(lǐng)導(dǎo)故宮博物院乃眾望所歸,而另一位被國民黨塞進故宮的張繼,就顯得有點兒不能服眾了。
張繼,字溥泉,早年加入同盟會,追隨孫中山鬧革命。1920年任廣州軍政府顧問、國民黨北方執(zhí)行部主持人,也是國民黨元老級的人物。孫中山逝世后,他因反對“聯(lián)俄聯(lián)共”的主張,成為了“西山會議派”的首腦人物。
從履歷上看,張繼與故宮博物院沒什么淵源。二者唯一的交集是,1928年國府委員經(jīng)亨頤提出“拍賣故宮”的提案時,張繼以古物保管委員會的名義給中央政治會議寫了一篇駁斥呈文。張繼的文章贏得了社會的廣泛支持,一場“拍賣故宮”的風(fēng)波平息下來,而他也因為守護故宮有功進入了故宮博物院的管理核心。在1928年底召開的故宮博物院第一次理事會上,李煜瀛、易培基、張繼三人均被推為常務(wù)理事。經(jīng)大會討論,李煜瀛任理事長、易培基任院長、張繼任副院長,但后來張繼并沒有當上副院長,他與易李二人的梁子也就此結(jié)下。
1928年,可以說是易培基政治生涯的巔峰時期。當時他不但被任命為故宮博物院院長,還兼任著國民黨中央政治會議委員和農(nóng)礦部部長。由于農(nóng)礦部在南京辦公,所以起初易培基并沒有來北平主持故宮博物院的工作。院長沒到任,按說故宮的日常工作應(yīng)該由副院長負責,但易培基并沒有把這個重任交給張繼。他的同窗好友、時任故宮博物院簡任秘書吳瀛回憶,易培基對他說:“張繼神經(jīng),又要聽神經(jīng)太太的支配,不能讓他當家。那是石曾(即李煜瀛)的意思。”
在易李二人的運作下,張繼沒當成副院長,只撈到了一個文獻館館長的位子。主持故宮日常工作的則是秘書長李宗侗。李宗侗早年留學(xué)法國,后又被北京大學(xué)聘為教授,看似資歷不淺,但他能得到秘書長一職,主要因為他既是易培基的女婿,又是李煜瀛的侄子。
李宗侗的上位,不但引起張繼的強烈不滿,許多故宮的老人也不太服氣。易培基的同窗好友吳瀛,從草創(chuàng)期就為故宮博物院奔走呼號,如今只得了一個簡任秘書之職,不少人為他鳴不平。他在《故宮塵夢錄》中回憶,易培基的老友左霖蒼曾直言:“論勞資、論輩分,某決不應(yīng)在某之下?!边@兩個“某”指的自然是吳瀛和李宗侗。就連易培基自己也覺得有些說不過去,一再表示所謂“簡任秘書”實際上是院長助理。吳瀛自己“因為太喜歡這個博物院了”,所以并不在乎職位,但張繼和崔振華卻沒有這么大度,他們一直在找機會報復(fù)易培基和李宗侗。
就在周利生、高魯發(fā)出對易培基的彈劾不久,北平《快報》記者謝振翮等7人聯(lián)合向北平地方法院檢察署檢舉易培基圖利瀆職。他們舉報,故宮博物院在出售金器的時候價格太低,而且還處理了具有歷史價值的金八仙碗。這次舉報隨著媒體的介入,變得沸沸揚揚,人所共知。易培基不得不在1933年1月向國民政府呈文,為自己申辯。
易培基指出,處分金器是經(jīng)過故宮理事會和國民政府批準的。所謂的“金八仙碗”其實是殘品,“制作惡劣,絕無美術(shù)可言”,而且故宮里類似的八仙碗很多,就連尋常金店里也有銷售。臨時監(jiān)委會認為,它們并不具備歷史和藝術(shù)價值。至于把出售之款用于發(fā)工資,更是無稽之談。處分物品的收益均作為基金,??顑Υ?,賬目清清楚楚。
易培基的答辯有理有據(jù),周高二人的彈劾自然落空了。然而,幕后指使人并沒有這么容易善罷甘休,他們很快又羅織了罪名,卷土重來了。
編輯:邢賀揚
關(guān)鍵詞:故宮盜寶案 監(jiān)守自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