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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木拉:奏響諧樂
天是世界的天,地是中國的地
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是中國人在世界文化激蕩中站穩(wěn)腳跟的堅實根基。從2002年學習國學開始,娜木拉的文化歸根意識越來越強。
2016年G20峰會大型文藝演出《最憶是杭州》的第四個節(jié)目——《高山流水》,是古琴演奏家金巍和大提琴演奏家娜木拉的古琴大提琴合奏。時隔兩年,娜木拉還在感慨,“那場演出真是代表了中西文化元素融合的最高水平!”
在接到參加演出邀請的前幾個月,娜木拉推掉了暑期的其他活動,學校一放假,她就來到杭州參加排演。
這首經典的古琴曲取材于“伯牙鼓琴遇知音”的故事,講述知音間的相遇、相知之情,也寓意了“中國與世界各國友好相處、希望世界融合”的G20峰會主旨。
更為精妙的是,“選用大提琴與最具中國氣韻的樂器古琴合作,演奏的又是關于相遇相知的情誼,體現(xiàn)了中西方音樂的交融之妙。”娜木拉自己因為收藏了一把明代的古琴,在演奏大提琴時,受古琴演奏的滑音和泛音啟發(fā),想到“用滑音表現(xiàn)出中國音樂特有的韻味,又用泛音與實音相結合的方式,達到虛實結合,表現(xiàn)出悠遠空靈的意境。”
同時,還要求運弓穩(wěn)定、綿長,大提琴的音色必須既厚重又明亮。在音量和配合上,娜木拉也與其他演奏者在現(xiàn)場反復練習。“那一場演出,無論是選曲、樂器、作品還是立意,都堪稱中西合璧的經典。”娜木拉至今談起,語氣仍然熱烈。
“這次成功合作給我和金巍很大的信心,我們都覺得大提琴和古琴還有很多合作空間。”雖然從小學習大提琴,娜木拉的愛好卻在研究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上,加上自身是少數民族的緣故,使得她對中國民族音樂興趣濃厚。
最近兩年,娜木拉嘗試了大提琴與二胡、琵琶、中阮、手風琴、豎琴、吉他、笛子、黑管等不同風格樂器的組合。在《古佳耶》專輯中,她用大提琴與多種中國民族樂器合作,精彩演繹了十幾首中國北方游牧民族的代表性曲目。“主要是弘揚民族文化,用我熟悉的大提琴解釋民族音樂,選取的都是旋律性比較強、能發(fā)揮大提琴樂器優(yōu)勢、最打動人心的樂曲,聽懂不需要太多的音樂基礎。”
天是世界的天,地是中國的地。現(xiàn)代以來,我國文藝和世界文藝的交流互鑒就一直在進行,包括管弦樂在內的藝術形式都是借鑒國外又進行民族創(chuàng)造的成果。
英語好不存在語言障礙,使娜木拉常在國外講學、當評委,來往于東西方間的音樂文化體驗令她意識到,中國缺的不是好的演奏家,而是好的作品。“中國有56個民族,文化底蘊的豐厚和音樂文獻的豐富,可比國外牛多了。”正是因為這樣的想法,娜木拉一直在收集民歌,她期待把民族的文化通過音樂傳播到世界。
“要有自己的作品”
附中畢業(yè)那年,娜木拉和中央音樂學院附中“紅領巾樂隊”(1988年更名為“中國少年交響樂團”)的同學一起,去瑞士演出。
“上世紀80年代的出國和現(xiàn)在不是一個概念,經過了層層審批,大家坐著大車,基本上到過了瑞士所有的城市。”
“那是附中第一次去歐洲,演奏的曲目是貝多芬《第七交響曲》和斯美塔那的《沃爾塔瓦河》……”
電視節(jié)目里,韓磊和娜木拉你一句我一句還原了上學時出國演奏的情形。
“從近兩年國際大賽選手的整體水準來看,技術的差距很小,我們附中的學生已經處在世界的優(yōu)秀行列,不足在于對各類曲目音樂風格的把握有時還不夠精準。”娜木拉挺直了腰桿又說,“中國大提琴在國際上非常重要的賽事都拿到了金獎,但不能說我們就是世界第一了。”頓了頓后,她說,“要有自己的作品。這是音樂教育領域需要研究的重大課題。”
即將奔四的青年作曲家方崠清,畢業(yè)于中央音樂學院作曲系,“是附中作曲專業(yè)第一批招錄的學生”。手里拿著《俠》的專輯,娜木拉介紹著這些年欣賞的作曲家。
兩人通過2007年世界著名大提琴大師馬友友來華的藝術交流活動認識了。娜木拉的學生梁肖被選定參加這次交流演出,演奏一個京劇韻味十足的大提琴作品《手眼身法步》,正出自方崠清之手。由于演奏難度非常大,馬友友把自己的琴借給梁肖演奏,演完,用娜木拉的話說:“全場震了!”
“非常喜歡他的音樂風格,有鮮明的中國風!”在娜木拉的支持下,方崠清創(chuàng)作和上演了很多部作品,還簽約人民音樂出版社,正式出版了第一張大提琴作品的樂譜。
2011年,中國第一張原創(chuàng)大提琴作品《清+CELLO》專輯出版發(fā)行,方崠清作曲、攝影并擔任藝術總監(jiān)。“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是中國作曲家的根,不能丟!”
秉持著對民族文化的同一種堅定,娜木拉創(chuàng)作推廣方崠清的大提琴作品,算作是方崠清的“伯樂”。但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娜木拉深知作曲家的掙扎和困境:“目前他是那一屆中唯一從事專業(yè)作曲的人。”改變現(xiàn)狀,需要更高層面、更大力度的引導。
2016年成為豐臺區(qū)政協(xié)委員的娜木拉,在使命感和履職熱情不斷上升時,進入更高一層的履職平臺,成為北京市政協(xié)委員。
作為少數民族界的文藝教育工作者,娜木拉在政協(xié)相關會議中,提出了自己的思考:“藝術教育有益于學生,學習藝術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文化修養(yǎng)的形成。”她建議,“結合中華民族文化經典作品和經典故事,繼承和弘揚仁義禮智信的理念,創(chuàng)作一批青少年兒童喜愛且容易接受的新時代作品進入課堂。”
“閃耀著人性靈光,以崇高凈美的音樂之聲呼喚并充實人的心靈,推動人們積極向上”的優(yōu)秀作品意義被娜木拉詮釋得更直白樸素:“讓更多的人通過不同的音樂形式去了解傳唱經典,好的聽多了,不好的就入不了耳了。”
“工作都是大家做的”
生完兒子牛牛那一年,娜木拉成為了中央音樂學院附中校長,“整天忙得昏天黑地。”到現(xiàn)在7年了,“我一放假在家,兒子就天天黏著我,晚上還跟我一起睡呢。”但對“事業(yè)型女性”這個標簽,娜木拉笑著擺手謝絕,“我可不算,再說,工作都是大家做的,一個人的力量一定是渺小的。”
中央音樂學院附中一方面是作為“中國音樂家搖籃”培養(yǎng)后備人才,同時還是一個向世界展示中國青少年藝術水平的窗口。凡遇有外國元首訪華和外國音樂學校交流的演出,附中的五大特色樂團必定會派出一個代表參加。
“音樂學習的特點是從娃娃抓起,尤其技術訓練成才期在18歲以前。”十幾歲的孩子年輕氣盛,價值觀還沒有完全定型,為營造文明的人文環(huán)境,附中設定了明確下限:“任何一個老師、職工碰到學生罵人的,都要上前進行當面教育。”設定了下限,久而久之就會自覺抬高上限。“學生進出大門、電梯和琴房,都會主動問候為他們服務的保安、門衛(wèi)和阿姨。”一天到晚講話的娜木拉盡管得了咽炎,還是很為這樣的景象自豪。
7年來,中央音樂學院附中保持著一流的教學水平與良好的國內外聲譽,據統(tǒng)計,全校師生共獲國內、國際獎項1900多項。管理制度的探索和不斷優(yōu)化,規(guī)矩意識的入腦入心,也對學校發(fā)展起到了推動作用。
從女性管理者角度出發(fā),娜木拉力求把工作做細做深,如校園文化的建設,學生的安全教育,建立全校范圍的行政教輔研討會、實行約談制、開展拔尖創(chuàng)新人才會診制,細節(jié)上要求“食堂飯菜安全環(huán)境干凈”“廁所必須沒味兒”……
120多人的教職工加上900多人學生的龐大管理隊伍中,學生是當之無愧的焦點。校內,學生的專業(yè)課和文化課安排得科學合理,“高中、初中錯開上、下午上文化課和專業(yè)課,學生不用來回跑路浪費時間,確保了在學校能夠‘吃飽’。”娜木拉補充著,“每周四還會安排一次大課,圍繞書法、思政、舞蹈、繪畫等主題輪流讓不同年級的學生去聽。”
附中的學生日常很忙,樂隊排練、鋼琴排練、視唱練耳、文化課、重奏課……談到教學管理,娜木拉又忍不住說了很多,“學期中,學校盡量不批學生參加音樂節(jié),但國際比賽是允許的,以賽促建,也是為國爭光嘛。”
令娜木拉費神的,還有生源的國際大戰(zhàn)。附中培養(yǎng)出來的一些優(yōu)秀學生臨近畢業(yè)時,有的被國外音樂學校看上了。圍繞讓他們留下來需要做很多改進的工作,但內心總歸是驕傲的:“附中培養(yǎng)的人,具有國際競爭優(yōu)勢啦。”
今年5月6日,豐臺區(qū)民宗辦聯(lián)合中央音樂學院附中舉辦了豐臺區(qū)民族團結日專場民族音樂會。主辦方聯(lián)系到北京市政協(xié)委員、豐臺區(qū)政協(xié)委員娜木拉,她痛快地為音樂會落實了演出人員和相應節(jié)目。
舞臺上,當附中的學生們開始演奏民族器樂、表演少數民族傳統(tǒng)歌舞時,娜木拉的忙碌才剛開始。
編輯:位林惠
關鍵詞:娜木拉 大提琴 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