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微創(chuàng)人流

當我們想在醫(yī)生們的數據庫中尋找一個擅長人工流產的醫(yī)生時，卻發(fā)現了一個難題，并沒有醫(yī)生會把人流手術寫在自己的“擅長”中。復旦大學附屬婦產科醫(yī)院計劃生育科的主任醫(yī)師姚曉英簡單解釋了這種現象的成因：“是個小手術，體現不出診療水平”。姚曉英 2001 年就進了計劃生育科，在她的簡介中，只是很隱晦地提到“計劃生育相關手術”。

而那些意外懷孕的女孩們又是如何選擇人流手術醫(yī)院的？

一位陪伴閨蜜去做人流的姑娘選了“驗孕棒里醫(yī)療卡上的醫(yī)院”——在驗孕棒里塞張醫(yī)療卡，是部分私人人流診所打擦邊球的違規(guī)推廣形式之一。

那醫(yī)院離住處不遠，下午去掛號，晚上手術，晚上八點半就結束了。一位 1991 年出生的女孩則選擇了隔壁縣的小診所，“那是 2009 年，我高考后的那個暑假。我們那兒是小地方，附近肯定不行，便去了隔壁縣的一個小診所，優(yōu)點是便宜，那時候并沒有資本去挑選是否合適，靠不靠譜，對我來說，唯一能做的只是在經濟承受范圍內完成這個手術而已。”

一位人流過兩次的 90 后姑娘告訴我，2013 年，她第一次意外懷孕去當地的公立醫(yī)院，態(tài)度冷冰冰，但放心且便宜，花了一千多；2015 年冬天，第二次意外懷孕，又想去公立，結果排隊時間太長，妊娠反應特別難受，便去了一家很貴的私立診所，態(tài)度很好，人流后她被診斷為宮頸糜爛(一個已經不存在于醫(yī)學教科書上、被認為是過度治療的生理現象)，多做了一個 LEEP 刀，總共花了四千多。

人流的過程——擴宮、吸引、刮宮，醫(yī)生們最怕的，一是子宮穿孔，二是人流不全，尤其是前者，因為后者可能需要再次刮宮，而前者可能會直接危及生命。

人流室的入口，姚曉英給我看了銀光閃閃的各種型號的擴宮棒，用來連接負壓吸引的吸管，以及帶著鋒利圈圈的刮勺。

她說，“不靠譜的廣告中所謂的微創(chuàng)人流是沒有的，必須要把‘東西’吸出來，如果吸不出來，就會出現出血時間長、殘留機會大的問題。”

而在瑪麗斯特普，醫(yī)生會接受倫敦總部的培訓來操作手動負壓吸引器（MVA）進行人流手術，這是國際上認為較為安全的一種人流手術，以至于，很多網絡廣告上各種私人診所以此為噱頭，聲稱自己提供“無痛安全保宮的瑪麗斯特普人流”。

“那不可能，他們提供的手術跟我們的標準操作肯定不一樣”，梁麗向我分析，“瑪麗斯特普人流只上局麻，沒有無痛，且按照操作規(guī)范，不刮宮，只要胚胎吸出，如果仍有蛻膜殘留，它們也會自己脫落，可能會有持續(xù)的點滴出血，但如果是高價的私人診所，為了顯得自己做得干凈，他們肯定會把內膜刮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