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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歌苓:我依然是處于自我放逐狀態(tài)中的作家
演講現(xiàn)場互動
問:您筆下的很多女性都是有著比較隱忍或者善良性格,甚至,完全可以為男人犧牲自我。您是怎么設計這些角色的?
嚴歌苓:這些女性角色的設定和描寫,基本都是參照我的家族中的女性和我的生活經(jīng)歷。我的奶奶是一位非常孱弱的女知識分子,在爺爺自殺以后,她扛起了整個家庭的大梁,還要照顧她的婆婆。我父親離家多年,我的母親也像我祖母一樣挑起生活的大梁,養(yǎng)育孩子,照顧她的婆婆。她們不是在表面上的重復,而是內(nèi)心隱忍的表現(xiàn)。她們可以像男人一樣堅強,甚至比男人更堅強。她們對我的影響很多,很多小說中的女性形象,總會出現(xiàn)她們的影子。
問:在寫作的過程當中是怎么寫作技巧與講故事這種之間的平衡?
嚴歌苓:我一直非常注重小說的形式美,好的語言是好故事的第一步。同時應該有非常適合故事敘述的一種外在形式。我非常喜歡的一些小說,它們從形式上來說都是非常獨到,有利于故事的敘述。
現(xiàn)在,我仍舊沒有放棄我對小說形式的追求。比如,《老師好美》需要一個特殊的形式,就是誰也不知道其他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我用三個主觀視角來敘述。形式是小說創(chuàng)作的藝術當中的一個非常重要的部分。
問:您寫的《女房東》靈感是源于現(xiàn)實生活的場景。怎么能把一個場景衍生成一個完整的故事呢?
嚴歌苓:寫作時,我特意讓自己放松一點,寫作前,并不會規(guī)劃特定的故事情節(jié)。像《女房東》這個故事我都不知道他會把女房東的睡衣偷來,藏在哪兒,發(fā)現(xiàn)什么,是我寫到后來才萌生的想法。我記得在美國學小說寫作的時候,老師最多重復的就是“讓它發(fā)生”。有時候,從一個故事點會衍生出很多細節(jié),我通常邊寫邊發(fā)現(xiàn),很多情節(jié)都會自然而然地出現(xiàn)。
問:關于《小姨多鶴》的問題,多鶴很年輕的時候就融入中國社會,為什么在小說后半段,她還保留了民族性,你是刻意保留的嗎?
嚴歌苓:十六七歲的多鶴來到中國。從整個的故事敘述下來,她一直以自己民族特點為驕傲,她希望能夠生出她的親人,實際上,她不是一個會完全臣服中國家庭的異族女人。
問:你長期從事小說寫作還是影視寫作?從寫作技巧上來說,怎么面對純文學寫作和影像寫作的差距?
嚴歌苓:兩者最大的差異是文學可以描寫那些不可言說的東西,比如人物內(nèi)心的活動,而影像只能展現(xiàn)出表面的東西。文學和影像寫作都需要好的人物設計和非常精彩的語言。對話描寫是小說寫作的一部分,比如《紅樓夢》里的對話就包含著人物性格特色。好萊塢的經(jīng)典劇作也是這樣。所有的對話都能推動故事的發(fā)展,行動。一些經(jīng)典的電影劇本實際上是非常好的文學作品。
(本報記者陳鵬整理)
編輯:羅韋
關鍵詞:寫作 美國 嚴歌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