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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指揮家舟舟的中年:風(fēng)光不再 年演出不足10場

    2018年05月18日 07:17 | 來源:新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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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殘疾人藝術(shù)團還曾提出,要給舟舟一套北四環(huán)的房子居住。“那個房子只有使用權(quán)沒有產(chǎn)權(quán),接受了就會受制于人,藝術(shù)團不太愿意我們私下接演出。”胡厚培說,妻子乳腺癌化療需要費用,舟舟掙來的不少錢補貼了進去。在武漢房價單價2300元的時候,家里買了套140多平方米的房子,購置了汽車。

    二十年過去,泡沫破了,只留下些水跡浸染在舟舟的記憶里。

    原先飛往各地演出,舟舟經(jīng)常喝飛機上提供的咖啡,養(yǎng)成了習(xí)慣。直到現(xiàn)在,他每天早上與午睡之后也都要喝一杯咖啡。

    他曾接受過難以計數(shù)的采訪,單中央電視臺的各式欄目都大大小小上了近20個。現(xiàn)在一見到是記者,他下意識地問:“哪個欄目的?”

    對于演出,他覺得是件嚴肅的事情。每次在后臺換好衣服做準備時,他都一本正經(jīng),不再和人打鬧。有人找他嬉鬧,他一手捂著西服放在肚子上,一手伸出五指閉攏做著“不”的姿勢。

    甚至在藝術(shù)團里,只要是從北京來的人,他都比旁人更覺得親切一些。同團的李強和舟舟從北京走到深圳,是他最親密的朋友之一,“他最輝煌的時候就是那幾年在北京生活演出很多的時候,所以覺得和北京有關(guān)的,都好。”

    令周圍人惋惜的,是他漸漸喪失了訓(xùn)練的習(xí)慣。舟舟已經(jīng)很久沒有放著交響樂,練習(xí)指揮動作了。到深圳后胡厚培托人從網(wǎng)上買了臺老式的CD、磁帶雙放錄音機,舟舟近乎一個月也不會使用一次。30多盤CD,從約翰·施特勞斯、貝多芬交響曲到紅旗頌,全都堆放在床頭,被舟舟每天喝的大桶可樂、雪碧和吃的爆米花、花生圍擋得嚴嚴實實。

    “原先他一天會聽7個小時的CD,一章章樂曲全部跟一遍練習(xí)動作。現(xiàn)在沒有那個勁頭了。”胡厚培說。

    灰色的朦朧里

    舟舟的輝煌停在過去,3年前,他與點亮生命殘疾人藝術(shù)團簽約。藝術(shù)團成立了5年,演員60多人,有聽障人、肢體殘疾人,智障演員只有舟舟一人。

    肖唐生承認,舟舟的名氣早已不如從前——高峰時曾每年演出168場,現(xiàn)在已銳減至不足10場。這十多年,舟舟和大舞臺、交響樂隊漸行漸遠,曝光度驟降,甚至被人遺忘。

    回頭看,2006年是一個拐點,胡厚培帶著舟舟離開了中國殘疾人藝術(shù)團,之后境遇每況愈下。當(dāng)時的決定,胡厚培說不后悔,“團里沒有交響樂隊,他演出機會也漸漸少了,無所事事,不如出來。”

    在武漢,曾有人開出4.8萬的月薪,成立“舟舟交響樂團。”但一年后,由于經(jīng)營問題中止。2008年,胡厚培決定自己接過來干,一直堅持到2013年舟舟走穴收入銳減,樂團入不敷出為止。

    之后,舟舟輾轉(zhuǎn)去了北京一家民營殘疾人樂團。在那里,他和四五個人擠在一間屋子里睡覺。請一個交響樂隊少則3萬,樂團有時讓民樂團代替,有時甚至不請樂隊,讓舟舟伴著CD音樂對著空氣表演指揮,有時還客串些小品里的小角色。

    “天才指揮家”變成了只要露個臉站站臺即可的“過氣名人”。

    關(guān)于舟舟指揮能力的質(zhì)疑隨之而來,胡厚培最先在媒體面前承認兒子不是“天才指揮”。

    “我說或不說,人們對于舟舟的認識是遲早會來的,這才是舟舟的本來面目。把他身上那層魔幻撕下來,我覺得有這個必要。”

    胡厚培年輕時在武漢歌舞劇院擔(dān)任低音提琴手,知道舟舟只是根據(jù)音樂的節(jié)律,憑感覺跟著音樂做動作。“指揮的知識領(lǐng)域、專業(yè)技能要求非常高。他連譜子都看不懂,不會視唱樂理、協(xié)調(diào)樂隊,根本不算是指揮。”

    “真的沒有人問舟舟是不是指揮家的問題,大家只聽感人故事,我沒有機會講,去破壞那個氛圍。”胡厚培陪著舟舟,做了很久勵志符號。

    但胡厚培覺得,舟舟能走到今天,得承認他確實有非常好的音樂感,加上他每天聽交響樂練習(xí)指揮動作,像拿手的《瑤族舞曲》、《德九第四樂章》、《卡門》等曲子,80%-90%的動作可以跟上節(jié)拍流暢做完。

    4年前,在湖南的一場文藝演出中,董鏘(化名)所在的樂隊與舟舟合作了一場表演。“《瑤族舞曲》、《匈牙利五號》、《拉德斯基》、《卡門序曲》這幾首曲子我們都可以不用指揮演奏完,為了保險不出問題,定好等舟舟來指揮的時候,結(jié)尾聽定音鼓的五拍收。”沒想到,舟舟會起拍、收拍,過程中打拍子“挑不出太大毛病”。

    一首曲子樂隊缺了一個巴松,舟舟能注意到,曲子某處樂隊沒有隨著他的處理走,他會停下來讓大家按著他的來。“舟舟肯定是不具備指揮的條件,但能看出來,他對樂團的一些東西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如果說能否指揮是一項非黑即白的論斷,那舟舟和音樂的關(guān)系,則更多處在中間灰色的朦朧里。全部否認他對音樂的理解,似乎也不太公平。

     舟舟和父親在藝術(shù)團居住的單間。A10-A11攝影(除署名外)/新京報記者 王佳慧

    舟舟和父親在藝術(shù)團居住的單間。A10-A11攝影(除署名外)/新京報記者 王佳慧

    編輯:周佳佳

    關(guān)鍵詞:天才指揮家舟舟 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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