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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孩子的9年:紀錄片記錄一對羌族兄弟的成長
“有少年人面對劇變的茫然”
李太山做這件事,堅持了九年。最初,汶川地震后,他所在的央視《見證》欄目派出十余個攝制組到災區(qū)拍攝系列紀錄片《生者》,他是其中的一員。總導演陳曉卿和梁碧波決定從全國媒體都在聚焦的救援場景之中跳脫出來,去記錄災后人們的日常生活細節(jié)。這十幾個攝制組被戲稱為“國家DV隊”,他們到達災區(qū),尋找到適合拍攝的故事,每個攝制組都經歷了很多辛苦,余震,飛石,缺水少食,交通艱難。
當時在七樹坪采訪的姚友霞記得,震后當地沒有一塊能搭帳篷的平地,村民指著豬圈前的一塊地說“就住那吧”。余震不斷,兩邊的山一直在往下垮,地上的人跟著震波一起一伏。晚上,姚友霞聽見隔壁的小伙子一直在討論“我們跑還是不跑”。吃飯的時候,她多次被人拎著脖子拖出地震棚,晚一分鐘可能就被埋在下面。等一會震停了,大家又跑進去繼續(xù)吃飯。
這還都是余震。當地有位老人,老伴在地震中被埋,當時救援隊挖空了山也沒找到人,直到一年后修路才找到尸體。王光強一家所在的村子也是如此,后來統(tǒng)計40多人被埋,許多人至今也沒找到。這些故事后來都被收入18集紀錄片《生者》,內容各有側重。按李太山的說法就是:“有離鄉(xiāng)背土的難舍,有失獨家庭的重生,有中年人遭遇不幸后的難堪,也有少年人面對劇變的茫然。”
“我想拍下在苦難中他們的笑臉、他們的成長”
《生者》播出半年后的第一個春節(jié),《見證》又組織團隊集體出發(fā),制作了紀錄片《生者一年間》,繼續(xù)關注那些劫后余生者的生活。這其中也包括汶川孩子的復學,其中有一些孩子因為無法在當地復學,在各方面資助下進行“異地復學”。每個縣對應一個省,茂縣對應的是吉林省,汶川縣對應的是廣東省。從那時起,李太山的鏡頭一直沒離開過王光強、王光成這對兄弟。
王光強、王光成當年都是十歲左右,一場地震,房倒屋塌,一家四口安然無恙,所以他們算得上是“幸運者”。為什么選擇他們?李太山至今也沒想出什么深刻的意義,“可能是因為兩個孩子長得可愛,孩子們眼中的災難與我們大人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們天然容易淡化悲劇色彩:全村的房子垮了,哇,從來沒有過哦;住帳篷,比住房子好玩多了。我想拍下在苦難中他們的笑臉、他們的成長。”
如果真有不同,則來自于他們的母親張明秀。被李太山稱為“二姐”的張明秀上學期間成績非常好,但小學還未畢業(yè)就被迫輟學,原因很殘酷,“因為家里11口人,連飯都吃不飽,父親說,‘你如果考不上大學,這錢就算白扔了’……”等到自己有了孩子,張明秀不想讓孩子重復她當年的悲劇。她的教育方式也與眾不同,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先學羌語,上學再學普通話,王光強兄弟卻是一出生就先學普通話,羌語是后來和小伙伴們玩時才慢慢學會的,普通話說得好,兩兄弟從小就不怵和外人交流。張明秀還時時不忘拿自己激勵他們讀書,“讀不好,你們就和我一樣要一輩子留在山里……”
編輯:梁霄
關鍵詞:汶川 孩子 紀錄片 羌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