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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做公益當成一種生活方式
公益調(diào)研???
曾嘗試幫艾滋病孩子走進學生圈
濮存昕不算是一個懂得迎合媒體的人,有時候答非所問,講著講著,他干脆話題一轉(zhuǎn),向記者普及起艾滋病知識。講起自己調(diào)研艾滋病的經(jīng)歷,濮存昕眼神憂郁,比如講“聽升旗”的艾滋病孩子,他沉默了好幾秒。
新京報:一個演員當講師,不去調(diào)研,別人憑什么信你?
濮存昕:對啊,我老接受采訪,老到大學、政府部門演講,說了半天,得落實到具體行動中,這樣別人才信你。
2003年,我去山西艾滋病家庭生活一天,將生活細節(jié)通過媒體拍下來。我拿人家的毛巾擦手,沒什么問題;一起開開心心吃餃子,沒問題。這種細節(jié)向全國播出,比我說多少遍都管用。
新京報:你還參加了此前從未參與的活動。
濮存昕:你必須做點實際的工作。比如同性戀群體,他們有化裝舞會,俱樂部什么的,特別是男男同性,你就要去給他講安全套知識。
新京報:作為明星,參加同性聚會,或傳播與性有關(guān)的信息,不擔心鬧風波?
濮存昕:還真鬧出一個風波來。所謂風波就是網(wǎng)上傳出來——“濮存昕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也就是我女兒在美國讀書,都20幾歲了,也交朋友了,她出國時,我就給她行李箱里放安全套。萬一需要用的時候,這個是可以保護她的。于是網(wǎng)上就傳出“濮存昕鼓勵孩子婚前性行為”的說法,這個風波其實是一場爭論,很多人支持很多人反對。
其實這是一次非常好的防艾知識的傳播,對安全套的推廣、使用,對青年人認識它,有非常大的作用。
新京報:過去有沒有想過自己和性、安全套、同性戀等發(fā)生聯(lián)系?
濮存昕:沒有,從來沒有,公益活動是個起因。另外,我從2001年開始,連續(xù)十多年,每年都獻血,也就成了無償獻血的義務(wù)宣傳員。
新京報:為什么要這樣每年都獻血?
濮存昕:血液問題就是艾滋病的一個重要內(nèi)容。通過獻血來宣傳。
新京報:在宣傳防艾中,未成年人是怎么認識艾滋病的?
濮存昕:你要到大街講,你要講性,講安全套是個脫敏的教育,不要不好意思,不要羞澀,這個事情是關(guān)系到人的健康,關(guān)系到青春期的安全、關(guān)系到生存和生命。
新京報:有的孩子是否談性色變?包括學校的校長、老師。
濮存昕:我們講的知識傳播,我戴的是安全套領(lǐng)帶,下面孩子們一看都笑了,因為少見多怪。其實多見就不怪了。
新京報:在做關(guān)于艾滋病方面宣傳中,你十多年的努力有沒有發(fā)生可喜變化?
濮存昕:最大的變化是知曉率,社會知曉率大幅度提高。并把它當作公開話題進入教程,但也有一些讓我糾結(jié)的地方。
新京報:糾結(jié)?
濮存昕:社會對艾滋病人的歧視現(xiàn)象沒有根本改變。艾滋病患者現(xiàn)在還要隱瞞身份,隱姓埋名,他們的生存權(quán)、就業(yè)權(quán)、受教育權(quán)仍受歧視,他們不得不被辭職,不得不從社區(qū)搬走。
現(xiàn)在還有相當比例不知道是艾滋病的感染者,即使知道了也不敢面對,因為歧視壓力太大。所以怎么才能把社會歧視給轉(zhuǎn)變呢,這需要社會環(huán)境的變化,需要越來越多的志愿者參與進來,獲得知識,尊重艾滋病人。
新京報:你期望社會如何對待艾滋病人?
濮存昕:我已經(jīng)苦口婆心地說了十來年,也在做一些具體項目,如艾滋病孤兒夏令營、世界艾滋病燭光日、反歧視日,等等,通過活動的形式普及知識。
我期望社會對待艾滋病,像是對待生活中的感冒一樣平常,不要談“艾”色變。
新京報:這需要時間。
濮存昕:對,得慢慢來。
新京報:你有什么辦法?
濮存昕:我也沒辦法。我專門跑到某地調(diào)研,該地某學校不接受一個立志求學的艾滋病孩子,但這學校有一個好心腸的老師,他愿意教育這個孩子,于是自己備課自己教。這孩子在傳達室旁邊的小院里一個人上課,升國旗時學校那邊響著國歌,孩子這邊站著“聽升旗”。
怎么讓這孩子進學生圈,我去做這個工作,可是我走了,還是照舊。
公益體會???
做公益后,發(fā)現(xiàn)戲越演越好
說起女兒,濮存昕眼睛一亮,眉宇上挑,后仰的身體稍稍前挺坐直,他說女兒做公益是她自己的選擇,女兒開心,他也開心……他說感謝公益幫他理解生活,了解社會。
新京報:接下來還會長期致力于預防艾滋病的宣傳?
濮存昕:對,我們能做就做,做一點是一點。
新京報:真正做公益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濮存昕:一定要說概念就是從艾滋病宣傳員開始的,其實在之前也做過不少事兒。
新京報:參與這個公益項目后,對自己有幫助嗎?
濮存昕:對,這對我演戲很有幫助,我發(fā)現(xiàn)我演戲越演越好,比如顧長衛(wèi)導演的《最愛》中,我扮演的是“血頭”角色,沒有切身體驗,我是演不好的。
十多年里,我見識了我們真正的國家、真正的社會、真正的生活,我不是在城市里的一個小圈子里,不是在家庭、單位這么幾個狹小空間。
原來我有很長的時間只在城市里,十多年來慢慢參加公益活動,我發(fā)現(xiàn)這使得我的整個空間感很大。
新京報:做公益給你提供了很多素材?
濮存昕:公益幫我理解生活,你懂得生活,你在舞臺上有影響觀眾的能力,不是自己關(guān)起門來演戲,自我陶醉,而是切身體驗,獲取營養(yǎng),這種能力是在參加完公益活動后才增長起來的。
新京報:2001年,你成立了公益基金,為什么沒成立基金會?
濮存昕:別,我就害怕往大了做,我們是小愛不是大愛。我把基金放在青基會,然后由他們來管理、審批,這樣多好,我平常還是要演出。
很多人問我,“你是不是不當演員了?”我說,我當然要當,我要當演員才能夠做公益,我演不好了,公益也做不好。
新京報:你的女兒濮方也投入到公益事業(yè)之中?
濮存昕:是啊。四年前我女兒回國,她本科學的市場營銷,研究生學新媒體,學歷背景不很系統(tǒng),我建議她去跨國公司之類企業(yè),在大系統(tǒng)里鍛煉。她最開始就去一個大公司做紀錄片,但不喜歡,說“我刷完卡坐在那里,覺得時間太浪費了”,后來就想做文化公司。
她做文化公司更熱衷于公益領(lǐng)域,就跟公益機構(gòu)合作做項目,如艾滋病紅絲帶協(xié)會、兒基會等。她能學到很多東西,做得也都很開心,人家都挺喜歡她。這不,從2011年至今,女兒選擇了“讓孩子笑起來”公益項目,做得挺好。
編輯:羅韋
關(guān)鍵詞:公益 濮存昕 艾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