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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為父追兇20年:嫌犯仍在逃 要給父親一個交代
聽到消息,萬春芳和親戚們休息不超過一天,就立刻出發(fā)。沒有汽車,他們換了自行車、摩托車,終于趕到了60公里外的林州市。只要有橋,萬春芳就走下去看,像不像有人住過。有一次在一個不足5米寬的橋洞底下,她親眼看到沙地上有一行潦草的字,“看上去像是我父親的名字”,苦尋幾日的她渾身顫抖,覺得有些希望,但最終也還是沒什么結果。
父親這根頂梁柱沒了,生活的重壓撲面而來。追兇讓萬春芳離原來的生活軌道越走越遠。原本想做幼師的她放棄了學業(yè),因為“情緒起伏太大,怕耽誤孩子。”她當過保姆,賣過手機,還因為“總發(fā)愣”丟了一部。最后,她跟著親戚出去,成了村子里第一個去南方打工的年輕人。
她成了一名普通女工,上了流水線,一天做12小時工,“像羊一樣”待在工廠的圈子里,每個月等待發(fā)工資那天。她擺脫不了失去父親的陰影,在做工時會突然哭出聲,別人開玩笑的一句“神經病”在她耳中也仿佛說的是自己。
在同鄉(xiāng)尹雪(化名)的眼中,這個當時只有17歲的女孩透露出和年齡不符的窮酸、老態(tài),成天哭喪著臉,不愛說話,攢的錢從來不買新衣服,每天最多舍得買5角錢的粽子當早餐。
她滿腦子想著賺錢,認為“有錢了事就好辦了”。在電話亭用IC卡打電話時,她才會用家鄉(xiāng)話詢問母親和爺爺,“兇手找到沒有”,但家鄉(xiāng)親人的回復都是否定的。
在家里種地的母親和爺爺常常去派出所詢問,但得到的回復總是“人都跑了,我們也沒辦法。”
曾經是萬廣慶案出警人的當?shù)鼐旃B平,和當年的輝縣公安局特警薛姓大隊長之前都向《民主與法制時報》表示,他們?yōu)樽穬锤冻隽司薮笈Γ谳x縣尋找秦鵬外,還在安陽林州市以及山西省尋找,但始終無下落。一兩個月后,警方將派出的警力收回。
漸漸地,親戚們也一個一個地回到自己的家里,萬春芳理解他們,“大家都不容易,有一大家子要養(yǎng)活。”
但她和爺爺不肯放棄。回家時,萬春芳常常等夜深人靜后,跟著爺爺繞過半個村莊,去秦家屋子聽墻根,試圖尋出一些端倪。
因為“聽力沒爺爺好”,年少的她在黑暗中蹲著,豎起耳朵努力地聽,卻依然什么也聽不到。
直到現(xiàn)在,在已過世的爺爺留下的破舊不堪的萬年歷里,還留著當年每一次的追兇記錄。從1997年案發(fā)當日起至1998年萬春芳去深圳打工期間,紅藍色圓珠筆把日歷的空白處標注得密密麻麻,每次只有一句話:“×月×日,追兇至某地,路人說見過”。不多一詞,也不少一句。記錄一直延續(xù)到秦家人搬走。
最后一次追兇,是他們聽到傳聞說秦鵬逃到了山西。祖孫倆就一路向西出發(fā),“翻過一座又一座山”,來到山頂上一個沒幾戶人家的村莊。沒帶干糧,爺爺央求村民給自己的孫女盛了一碗稀飯。然而,追兇卻在這里斷了線索。萬春芳不記得那天自己的腳有多酸,只記得自己的心沉沉地墜了下去。
編輯:梁霄
關鍵詞:女子 嫌犯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