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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雕之美耐人尋味
老木雕也曾經(jīng)新過,當(dāng)初的彩飾一定是特別的艷麗吧?也許會讓人贊嘆,也許會有些俗氣。經(jīng)歷了歲月的風(fēng)霜,浮華散盡,莊嚴(yán)盡顯。曾經(jīng)的光芒會更為內(nèi)斂,曾經(jīng)的濃艷轉(zhuǎn)為深沉。
木雕色彩豐富,有的甚至呈現(xiàn)金銅之味。
這尊宋代菩薩雕像風(fēng)格偏于寫實且細(xì)膩,富有飄逸感。
明代文官木雕刀工犀利,挺括的力度感由此而生。
彩飾之美
相比于金銅造像,木雕的裝彩是另一種類型??傮w來看,木雕的色彩更為豐富,裝彩方式更為多樣。有單色,有多色,有植物漆,有礦物彩,有貼金,有瀝粉,有堆漆……它甚至也能模仿出金銅的色澤。
在隨后的時光里,彩飾的木雕會漸漸呈現(xiàn)出異樣的斑駁之美。再往后,皮皸色暗,裂彩闌干……
歷代的信徒都會對老化的木雕重新裝彩。有時甚至是新造佛像,都要厚加彩飾。那只是一份虔誠,過度堆積的裝彩甚至?xí)茐哪镜褡髌吩镜牡袼苤?。這在湖南和福建的一些作品中有所體現(xiàn)。
從審美的角度來看,失去彩漆的木雕反而會呈現(xiàn)出另一種美:刀工之美。前提是:它的雕工夠得上級別。
有一些斑駁得過于厲害或裝彩次數(shù)過多的木雕,在適度的清理之后,如果運氣不錯,被掩藏的雕工過硬的話,會給你一個驚喜。印象比較深刻的是雕塑癡老師的一尊明代觀音,清理前后的效果對比讓人感嘆不已。
木雕之工,可粗獷,可細(xì)膩。但無論以何種面貌出現(xiàn),它都是各種材質(zhì)的雕塑中最有雕塑感的一類(尤其是樟木、楠木等軟木雕)。相比于金銅和泥塑則更是如此。
飄逸之美
這 尊菩薩是一件偏向于寫實而且細(xì)膩的宋代作品。飄帶、衣紋、頭發(fā)……來龍去脈清晰明了。有一種美叫干脆暢快,有一種美叫飄逸。哪怕是看似光滑平板的臉、胸、 手、足等處,雖經(jīng)打磨,但其銜接和起伏處刀工之美仍存,與金銅和泥塑那種鑄造堆塑出來的圓滾滾的精細(xì)還是有些不一樣吧。
其實,水平到一定 的程度,材質(zhì)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什么都阻止不了神的發(fā)揮。這件作品的美并不能完全歸功于材質(zhì),作者本身的水平也是異乎尋常的高。且不說衣袂飄飄,手若柔荑。君 且看她的雙腳,有沒有微微抬起?配合著全身動態(tài)和臉部表情,是準(zhǔn)備對人說法吧?以近乎立正的姿勢表現(xiàn)如此微妙的動態(tài)美,不得不讓人佩服。
刀工之美
到 了明代,寫實的風(fēng)氣已經(jīng)不再,人們越來越趨向于程式化的表現(xiàn)?,F(xiàn)代人不必對此失望,任何風(fēng)格都會產(chǎn)生一些頂級的作品。有所失必有所得,他們是不會因此而失 色的。下面這尊文官便是如此:犀利的刀工雕琢出簡約的體塊,挺括的力度感由此而生,絕不是那種軟趴趴的堆積!真的很想撫摸一下!
看過很多新木雕,做工精致,打磨精細(xì)的也不少?,F(xiàn)代機械給木雕帶來了一場革命。尤其是東陽一帶,有些作品猛然一看不免驚艷。比起大量的普通老木雕,那更是沒得說。但是我很難喜歡上其中某一件作品,哪怕是那些所謂的精品??傆X得少了些刀味,更差了點活氣。
再看那些老木雕,工藝有精有粗,可是你能看到,他們都有生命在律動。
滄桑之美
在時間的長河中漂泊久了,佛像也會老去。華美的彩繪已成過去,原本的刀工漸趨模糊。哪怕是這樣,上蒼也會賦予他最后一種美:滄桑之美。
在所有的材質(zhì)中,也只有石雕能有如此深沉的美感吧。但石雕的滄桑卻是另外一種味道。它沒有樹木的肌理和年輪,它缺少那種在最后的歲月里還要完成自我雕琢的,來自生命的頑強!
縱為神佛,也逃不脫成住壞空的命運。無論何種材質(zhì)的作品,終將湮滅,給后人留下無盡懷想。
大家都說木雕不易保存,這個事情不好說。日本就保存著不少傳世的平安時代早期(相當(dāng)于唐代)木雕和木制家具、樂器,而且品相極好。我國幸存的唐代木雕大多出 于新疆。而中原大地,不說唐五代,傳世的宋代木雕都已經(jīng)極其稀罕了。若非清末民國時期西方愛好者大力購藏唐宋木雕,估計我們再難看到宋以前的木雕了。最為重要的還是敬惜文化的民族精神,不易保存的東西更需精誠呵護。
編輯: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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