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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的力量
所有的話語,無論是口頭的表達或是書面的記錄,在有人傾聽或認真研讀之前,都還沒能體現(xiàn)其意義。而沉睡的文字,更是要等待有緣相會的讀者來喚醒。
文字是有力量的。細細品味了文字之后,發(fā)現(xiàn)其實是文字所傳達的思想有力量,而過后再想想,才體會到其實是那些文字所傳達的思想,在自己的腦海里產(chǎn)生了碰撞,那無法形容的頭腦風暴才是真正的力量。
音樂是有力量的。我曾在異國遙遠的荒原夜空下,聽捷克作曲家德沃夏克寫的《思故鄉(xiāng)》。“思故鄉(xiāng),念故鄉(xiāng),故鄉(xiāng)最難忘!” 這位曾在紐約教授音樂的旅美作曲家,因為自己身為游子的體驗,而寫出了第9交響曲《自新大陸》。他在寄給家鄉(xiāng)友人的信中這樣寫道:“我像一條魚無法離開水一樣,實在忍受不了時空的煎熬。我多么想念家鄉(xiāng)尼拉霍柴維斯的親人!想念茲羅尼斯的鐘聲!還有維索卡銀礦的礦工!和那廣場的一群潔白如雪的鴿子啊……”
舞蹈也是有力量的。那奔騰的跳躍,那收放自如的旋轉(zhuǎn),甚至是那最輕柔的肢體舒展,其實都是筋骨的磨煉、力量的表現(xiàn)。美國現(xiàn)代舞大師瑪莎·葛蘭姆(Martha Graham)的話幫助我更好地認識了舞蹈,她說:“偉大的舞者之所以偉大,是因為激情,而不是技巧。”她的話,在形成了文字之后,更讓我領會了她的舞蹈所表現(xiàn)的力量。這樣的文字,好像在我眼前跳躍,在我的腦海里久久揮之不去。
就連掛在安靜的博物館白色墻壁上的作品,也是有力量的,比如凡·高的畫作。曾在紐約的大都會博物館、紐約現(xiàn)代藝術博物館、巴黎的蓬皮杜藝術中心欣賞過凡·高的畫作,在去荷蘭的阿姆斯特丹時,當然更是專門去看了凡·高博物館。
有些藝術家生前處境凄涼,身后聲名鵲起,凡·高是個極致的典型。但是反觀凡·高,他在人生的凄風苦雨中,面對一個薄情的世界,卻是至死都心中燃燒著對藝術、對理想、對美好人生無比向往的那團火。那團火是那么熾熱地表現(xiàn)在了他的畫作上,比如他畫的星空、向日葵、法國南部阿爾勒的田野,那一筆一畫中,那鮮艷的油彩里,都好像有一團團的火焰在跳動、升騰。
是的,文字有力量,音樂舞蹈美術也有力量,而音樂、舞蹈和美術作品,輔以了藝術家的文字說明,其藝術的感染力就更加強大了。
可以說因為有了文字,人類的文明發(fā)展就有了質(zhì)的飛躍。古埃及的文字曾經(jīng)失傳。1799年6月在埃及尼羅河三角洲的羅塞塔附近,拿破侖率領的法國士兵在一堆巨石中發(fā)現(xiàn)了一塊神秘的石碑,上面刻滿了三種不同類型的文字,一種是古埃及文的正式文字,第二種是其通俗體的書寫,第三種則是用古希臘語寫的。這塊石頭后來成了一把鑰匙,讓法國學者讓-弗朗索瓦·商博良(Jean-Francois Champollion)通過對比和猜測破譯了古埃及文字,考古學家們從此能夠解讀他們在尼羅河沿岸的寺廟和墓葬上所看見的奇怪符號。同樣的,當英國人奧斯丁·萊亞德(Austen Layard)在1842年發(fā)掘亞述遺址時,從古代宮殿里發(fā)現(xiàn)了很多刻有楔形文字的刻磚,這些刻磚記錄了古代亞述的各種活動,由于其文字記錄了早已湮沒在時光歲月里的歷史故事,結(jié)果成了他最重要的發(fā)現(xiàn)之一。
當然也有古人想要表達的信息永遠失傳的時候。在去探訪馬丘比丘的途中,我在秘魯首都利馬的博物館里看到了印加文明結(jié)繩記事的實物,但由于年代久遠,解讀的方法已經(jīng)失傳,古代多少或許重要的人物和重大的事件就永遠煙消云散了。相比之下,中國文字一脈相承,再加上印刷術的發(fā)明,讓中國文明的傳播和保存,成為可能。這幾個與文字有關的故事,特別讓我感觸良多。
記得凡·高在寫給弟弟提奧的信里說過: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團火,路過的人卻只看到煙。
就因為這一段話,我們不但看到了凡·高的畫作里那一縷縷裊裊上升的青煙,更看到了凡·高的文字,以其獨特的力量,像一股控制不住、肆意燃燒的山火,照亮了西邊的大片天空……
這就是文字的力量,不管作者用的是哪一種語言。
(作者:劉海翔,系廈門華廈學院教授)
編輯:楊嵐
關鍵詞:文字 力量 博物館 舞蹈 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