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仍在肆虐的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山火造成了前所未有的重大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在美國,伴隨著肆虐的山火更加受人關注的,除了仍不清楚的起火原因,還有圍繞山火的政治性爭論和相互指責。總統(tǒng)特朗普先是炮轟加州官員,稱如果后者能采取更為負責的行動,山火造成的損害本來可以減輕。隨后在接受福克斯新聞采訪時,特朗普又說,森林管理不善是山火肆虐的罪魁禍首。

此次的山火有望在月底被徹底撲滅。即便有如此慘痛的教訓,今后如何落實防火方案、解開森林火災困局,在加州乃至美國仍然是一個老大難問題。

圖為當地時間11月20日,在加利福尼亞州比尤特縣天堂鎮(zhèn),救援人員在山火廢墟中工作。

數百囚犯參與滅火

近一個時期以來,加州北部的“坎普山火”和加州南部的“伍爾西山火”,以其前所未有的破壞性肆虐四方。據最新消息,這場加州的“世紀之火”已吞噬了近1000平方公里,摧毀了近15000所房屋,奪去了80余人的生命,還有近千人下落不明。

自11月8日上午在內華達山脈的一個崎嶇峽谷中燃起,“坎普山火”便借著風勢,迅速將擁有26000多人口的天堂鎮(zhèn)及其附近地區(qū)燒成一片火海。在最兇猛之時,大火每分鐘吞噬的面積相當于60個足球場。

據報道,“坎普山火”目前已有近70%得到控制,有望在本月底被完全撲滅,但仍有14500多所房屋、企業(yè)和其他建筑物受到威脅。

而就在天堂鎮(zhèn)著火的當天下午,南加州文圖拉縣又爆發(fā)“伍爾西山火”,并迅速翻過圣莫妮卡山,在強風的助力下向海邊蔓延。旅游勝地馬里布等地很多房屋毀于一旦,多位明星的豪宅也被大火“吞噬”。

“伍爾西山火”目前已有91%得到控制,有望在近日被完全撲滅。

據報道,為應對當前的山火,加州共投入14000名消防人員、數十架大型飛機開展滅火工作。由于人手緊缺,加州還出動數百名囚犯參與救火,并給他們提供每小時1美元的時薪報酬。

雖然山火的勢頭逐漸得到控制,但山火造成的煙霧則在更廣的區(qū)域內擴散。相距數百公里之外的舊金山和薩克拉門托等地的空氣質量一度降到全世界最差水平,學校被迫停課。11月19日,惡魔島、舊金山纜車和灣區(qū)等景點也因此關閉。

據報道,山火造成的經濟損失目前還難以評估。加州保險專員戴夫·瓊斯稱,現(xiàn)在評估山火所造成的損失“為時尚早”。他說,“這將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去年,加州北部的火災導致保險損失126億美元。

當地時間21日上午,美國加州北部的一些地區(qū)開始迎來了久違的降雨,不過,這對災區(qū)來說可謂喜憂參半。降雨有助于滅火的同時,也帶來泥石流的危險,給搜救行動帶來一定困難。

天堂鎮(zhèn)所在的布特縣的警長科利·霍尼亞稱,降雨無疑是雪上加霜。他說,可能的情況是,當你正在應對一場災難時,另一場災禍接踵而至。

這對驚魂未定的災民來說也是一大考驗。目前,仍有數以百計的無家可歸的災民只能住在臨時搭建的帳篷里,重新安置可能需要數年時間。布特縣房屋管理局執(zhí)行主任艾德·梅爾稱,火災使住房短缺問題凸顯。他說,山火發(fā)生之前,當地的可租房屋就很少,還不到2%。

各方仍在相互指責

伴隨著肆虐的山火受到關注的,是圍繞山火的政治性爭論和相互指責。

特朗普總統(tǒng)11月10日宣布加州進入緊急狀態(tài),并于11月17日赴災區(qū)視察,還批準加州將這次山火列為“重大災害”的申請,承諾將提供聯(lián)邦支持。

雖然特朗普來加州時,即將卸任的州長布朗和即將上任的州長紐索姆與特朗普同臺出現(xiàn),引起了輿論的廣泛關注,有人還稱贊這是“團結之舉”,但許多人卻認為,紐索姆和布朗應該利用這個機會要求特朗普為他指責加州的推文道歉。

一個多星期前,特朗普曾指責加州官員造成了火災,并威脅要拒絕發(fā)放聯(lián)邦資金。

在啟程前往加州之前,特朗普還說,假如加州的官員采取更為負責的行動,山火造成的損害本來可以減輕。11月18日,在接受福克斯新聞采訪時,特朗普雖然承認氣候變化對山火的影響有那么“一點點”,但認為森林管理不善是山火肆虐的罪魁禍首。

實際上,關于起火原因,目前仍未有定論。

此前,在陪同美國內政部長瑞安·津克前往天堂鎮(zhèn)了解災情時,布朗曾強調,今年的大火災是氣候變化和干旱造成的。而津克則回應稱,不能將火災歸結于一個因素。津克說,“現(xiàn)在不是指責的時候,干枯的樹木、更高的氣溫以及森林管理不善都是原因。”

但在隨后不久,津克就又將山火的責任完全歸咎于“環(huán)境激進分子”。他說,他們不讓清理灌木叢,也不讓進行適當的放火焚燒。他還表示,讓這種災難年復一年地發(fā)生是“不可接受的”。

美國最大的環(huán)保組織塞拉俱樂部隨即回擊稱,津克應該將重點放在火災受害者、災害救援和災后恢復上。

防火措施難以落實

加州是山火多發(fā)之地,一年中的大部分時候都相對干燥。僅在2017年,加州就發(fā)生了8747場規(guī)模大小不一的山火。盡管如此,如何防火始終是一個老大難問題。

據報道,預算不足是加州防火的難題之一。一些輿論認為,加州議會此前以應對氣候變暖為名否決的一項有關清理砍伐森林樹木的議案,使得超過1.3億棵枯樹沒有得到及時清理。這無疑加劇了山火爆發(fā)后的災情。

除此之外,防火方案的落實也是一大問題。這也使得被認為是最好的抗擊山火的策略幾乎沒有被使用過。

監(jiān)管機構小胡佛委員會2月曾在一份報告中稱,加州土地所有者集體管理森林的辦法是“史無前例的災難”。報告稱,為保持森林的健康,必須對相當于馬里蘭州面積的林區(qū)進行維護,或者有規(guī)劃地放火焚燒。

加州消防局首席執(zhí)行官皮姆洛特也認為,這樣可以防止大型災難性火災,或者至少在發(fā)生火災時降低強度。

加州州長布朗5月曾發(fā)布行政令,要求對森林管理進行大調整。

但是,事情遠沒有那么簡單。

加州太浩國家森林公園曾實施過一次為時一天的有規(guī)劃的焚燒計劃,但該公園的防火和燃料專家詹姆弗·欣克麗稱,“這一天早在數年前就開始了。”她為此做了大量的文書工作,聯(lián)邦法律要求,在點火之前,要對環(huán)境進行廣泛的評估。

在獲得批準后,他們也不能馬上動手,還要為合適的天氣和環(huán)境等上數月。欣克麗稱,相關的標準覆蓋風速、氣溫乃至土壤中的含水量。林中雜草太密也是一個限制性因素,他們必須經常砍削并壓倒這些雜草,以為放火燒林創(chuàng)造安全的條件。

去年秋季,終于萬事俱備,但欣克麗卻又找不到干活的人。她說:“大家都忙著去滅火了。”

即便人手也到位了,空氣的污染程度或許又不允許放火燒林了,并且空氣管理部門的許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獲得的。

加州空氣資源委員會的氣象學家達爾·米姆斯稱,不管是因為山火還是規(guī)劃性的焚燒,其造成的煙霧對于人體來說都是一種污染。因此,他們必須“平衡”森林和人的健康。他說:“我們必須保護公眾的健康,這是我們的使命。”

為此,空氣監(jiān)測機構和防火官員稱,為實施規(guī)劃性焚燒,需要讓公眾對其相對的危害性有更好的了解。于是,一份“開創(chuàng)性”的研究去年問世了。該報告稱,山火煙霧造成的污染是規(guī)劃性焚燒的三倍。

防火措施無法落實,森林火災幾乎成了加州乃至美國每年的“保留節(jié)目”,重復發(fā)生的火災也年復一年地拷問著美國的防火救災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