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06月18日晚上6:30，中國嘉德2018春拍“大觀——中國書畫珍品之夜·近現(xiàn)代”在嘉德藝術(shù)中心舉槌，本場共97件精品上拍。其中，李可染《千巖競秀萬壑爭流圖》以咨詢價(jià)形式上拍，7200萬元起拍，1.1億元落槌，加傭金最終1.265億元成交。

李可染《千巖競秀萬壑爭流圖》設(shè)色紙本 立軸180×97 cm 1978年

大約從1960年開始，李可染結(jié)束了他的山水寫生創(chuàng)作，全力投入新的山水圖式的建構(gòu)。1963年的《山亭夕陽》，是李家山水圖式初構(gòu)之作，而1964年的《萬山紅遍》，則可以視作李家山水圖式的成熟之作。這件1978年創(chuàng)作的《千巖競秀萬壑爭流圖》，是繼《萬山紅遍》后，完美體現(xiàn)李家山水圖式的又一經(jīng)典之作。

李可染山陰道中寫生

李可染 《蘭亭圖》 1956年

李可染《蘭亭圖》 1979年

李可染 《蘭亭圖》 1980年代

“千巖競秀萬壑爭流”句出《世說新語》，乃晉顧愷之答客問，稱會(huì)稽之山川秀美處。一九五六年夏天，李可染有八省寫生之旅，在浙江會(huì)稽境內(nèi)，過山陰道中，偶然遇雨，見茂林蔥郁，聽奔流如管弦，已成心中意象，再讀前賢名句，遂有感而發(fā)，日后引此為創(chuàng)作題材，遂成“千巖萬壑”之圖。雖然1956年畫了一張《蘭亭圖》卻實(shí)在無法表現(xiàn)“群山競秀，萬壑爭流”的壯麗景色，所以，李可染只能在題跋中寫上“匆匆寫生，殊未盡意”八字，后來還畫了幾件這類題材的作品，但都不滿意。李可染意識(shí)到他必須擺脫寫生的《蘭亭圖》，以完全想象的詩性構(gòu)圖和筆墨，來重畫“山陰道上”他從生命深處感受到的“山川蓬勃生氣”。于是，才有了《千巖競秀萬壑爭流圖》。

畫作局部

畫作局部

畫家重拾北宋范寬《溪山行旅圖》為代表之“豐碑式山水”構(gòu)圖。這幅山水畫杰作，基本意象就是兩組：一組是“崇山茂林，蔥郁華滋”;一組是“奔流急湍，如鳴管弦”。一為山，二為水，單純的不能再單純，甚至連房舍、橋亭和點(diǎn)景人物都省略了。色彩也很單純，水墨之上，局部輕染淡墨，略分深淺，以表達(dá)“蔥郁華滋”的生氣;除了樹干和局部山石輪廓用濃墨，全畫基本上是用淡墨一層一層積墨而成，畫出了“草木蒙籠其上”的感覺;山谷遠(yuǎn)處，“若云興霞蔚”，水氣蒸騰。一左一右兩組瀑布，如銀練飛流直下，在山崖上跳蕩出俊俏的身段;及至谷底，又于溪澗巨石間穿梭奔躍，白水黑石，組合成好看的圖樣。十幾株大樹，亭亭玉立，樹冠交織出曼妙的舞姿，似在風(fēng)中稷稷有聲，和鳴那奔流急湍帶來的急管繁弦!

李可染 《千巖競秀萬壑爭流》 1989年 55.2cmx91.9cm

一九七八年初，李可染以此題材寫有巨制兩幅，皆近六尺整幅大中堂，本幅署“一九七八年一月”，另一幅署“一九七八年歲始”在2017年10月香港蘇富比秋拍中以1.22億港幣成交。值得一提的是，李可染作于1978年的《千巖競秀萬壑爭流圖》，高180cm，寬97cm，算得上是李可染作品中的巨制了。時(shí)隔11年后，1989年李可染又創(chuàng)作了一幅同名作品，高91.9cm，寬55.2cm，差不多只有前幅作品的一半尺寸，論面積，前幅作品差不多是后幅作品的四倍大。由此可見，1978年，剛從“文革”中過來的李可染剛過古稀之年，精力旺盛，創(chuàng)作欲極強(qiáng)，遂能完成此鉅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