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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大學教師“裸辭”去大城市又回來:解咒心魔
允許自己離開 也允許自己回來
簡易
“小張老師辭職啦,就是那個去年畢業(yè)留校任教的,去了南方的某大學。”學校里,人們竊竊私語。
小城的大學里,時有年輕教師為追尋理想而“裸辭”,奔向大城市的高校。每每有人離開,隨之而來的議論會持續(xù)發(fā)酵一段時間,語氣中帶著羨慕——欣賞他們的勇氣和魄力,當然也有微妙的嫉妒氣息流竄。
不到仨月,卻又聽說“小張老師回來了”!眾人倍受觸動:啊,這么快就回來了?他怎么好意思回來?
的確,他說那所大學沒有那么優(yōu)質,是自己太理想化了,以為只要離開小城,就別有天地,其實不然……所以決定回來,從本職工作扎實做起。他看上去冷靜而堅定。
回來的消息比走更具爆炸性:原來,走了還可以回來!并且,還可以從頭干起!
我佩服小張老師的勇氣,腦海里也閃回出那些揶揄回歸的詞句“好馬不吃回頭草”“無顏見江東父老”。其實,我一直心有疑問:假如項羽回家見了江東父老,會發(fā)生什么呢?
若將從此深陷囹圄,或“被輿論凌遲”,那當然不能回,可江東是他的故鄉(xiāng),是養(yǎng)育自己的地方,等待他的應該是關切和支持,是可以療傷后重新出發(fā)的力量之源。而他感到“無顏”,也就是我們現在常說的自尊心——坍塌了,是他過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兒!生命就此結束。
顯然,小張老師完全不同,他允許自己出去,也允許自己回來,或許他也考慮過回來后人們的看法,可最終沒有被“別人怎么看我”所統(tǒng)治和擺布;而項羽只允許自己出戰(zhàn),不允許失敗,于是客死他鄉(xiāng)。
那么,是什么決定了人擁有這個“允許”?我想起一位留學美國的學生的經歷,他曾撥通了我的視頻電話:我快撐不下去了,可又不敢回去,父母花了這么多錢供自己上學,怕他們接受不了,我太沒用了;就這么回去,同學朋友會看不起……
我問他:孩子,究竟是什么令你如此篤定,如果你回去就一定會得到那樣的對待?
他沉默了,我靜靜地等著他。過一會兒,我說:此刻我和你在一起,咱們做個試驗,即刻給父母打個電話,試著說出來,看看是什么結果?
他再三猶豫后,撥通了媽媽的電話,以前都是報喜不報憂,可這次說出了自己從來沒有提過的困難處境和絕望感。
他聽到母親在那邊說:想回來就回來吧,放棄不可恥……他突然嚎啕大哭:原來我是可以回去的,不是不可以……
等他情緒穩(wěn)定了,我慢慢對他說:孩子,父母是誰?是催你吃飯、洗澡、寫作業(yè)的人,也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即使整個世界都拋棄你,而依然愿意接你回家的人,是給你無條件愛的那個人,是你碰到過不去的坎兒,就想到去投奔的人,是你永遠的港灣……這回相信了吧?
父母深刻地愛著自己的孩子。然而有時候,父母不知道如何去愛,令孩子感覺為:父母只愛分數,不愛我;送我遠走他鄉(xiāng),也是為了保有親朋好友面前的體面。孩子犯錯誤了,羞辱他、嘲笑他、冷漠他,甚至施以暴力,以為那樣是在幫助他,令他印象深刻而不再重蹈覆轍。殊不知,這些 “不允許”,會烙印般刻進孩子的心靈,伴隨他長大成人,養(yǎng)兒育女。
人人內心里都住著一個父母,他(她)或許來自親生父母,或是老師,或是其他重要他人——那些能決定我們快樂與否,而我們又無力對抗的人,他們的態(tài)度內化為我們心中的父母,以后也如此對待著自己以及他人。
曾經被允許過,長大了才會允許自己累了,就歇一會兒;錯了,有勇氣改;偏了,可以拐彎;方向反了,可以掉頭……能夠允許自己的人,才能夠允許他人,尤其是允許所愛的人去自主選擇。
厚實而穩(wěn)定的愛,令你敢于離開,也敢于回來,因為你一直感到安全。聽從內在的召喚,自由地決定離開或回來,停止浪費生命般的努力,也可不至于被最后一根稻草壓彎。
文章開頭的小張老師可以,其實項羽原本也可以,只是他被心魔——所謂自尊所累,而心魔是可以通過心理輔導被解咒的。
編輯:薛曉鈺
關鍵詞:大學教師 裸辭 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