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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器考據(jù):北宋官窯確實存在 定州紅磁不應(yīng)否定
夫人從祖上繼承了幾件老瓷器,因無花無彩,且看上去還有些“裂紋”,便一直“束之高閣”。上世紀九十年代初結(jié)識了徐展堂先生,在他的熏陶下,玩古董收藏愈加熾熱。徐先生看了我那幾件老瓷后,說是宋瓷。但過去的二十余年中,收藏界對宋代瓷器不熱心,我對家中的宋瓷也沒有多少心潮起伏。
退休后,成都香港兩地養(yǎng)老。香港看宋瓷的眼睛比內(nèi)地睜得早。我將收藏的“宋瓷”和拍賣會上的宋瓷經(jīng)常比較,聽了些講座、讀了些書,再不斷去觀察家中的“宋瓷”,感悟油生且積少為多。2011年我將拙作:《我對宋官窯的理解和對幾件官窯藏品的解讀》,送到中國收藏文化(開封)論壇中的《中國宋代五大名窯暨北宋官窯》學(xué)術(shù)研討會,竟然被評上論文獎,隨后收入北京工藝美術(shù)出版社的《盛世收藏?經(jīng)典》書中。在開封研討會的啟發(fā)下,我將拙作豐富,有幸入選2012年世界華人收藏家(臺北)大會的論文集中。我在臺北參會期間,請教了幾位臺灣的中國學(xué)者,眼界更為開闊。又對拙作進行改動。標題也換作《我對宋官窯的認知和幾點存疑的解讀》,收入2014年中國國際藝術(shù)出版社出版的在下專著《我讀我藏宋元瓷》書中。
圖1
啰嗦上述過程,是要證明我的一個感悟:玩收藏是件活到老學(xué)到老的不斷創(chuàng)新的“玩兒”。我真羨慕那些可以包識萬物又能一錘定音的專家學(xué)者,不知他們何緣成就了火眼金睛。看來我這輩子是做不到了。這不,忙了八年多的一本書稿終于殺青了,我從箱底翻出一件“宋代”的青瓷琮式瓶,梅花冰片紋,一說叫魚鱗紋。中國臺北故宮的一本說南宋書籍的封面地紋就是這樣的開片紋式。(圖1)這件琮式瓶的胎骨厚重,上手時有“扎手”感覺。我用100倍的顯微鏡觀察釉下微痕,除氣泡特征大開門外,還“艱難”地找到幾個不同程度表象的“死氣泡”,我放心了,不會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后的“新成宋官”瓷器。再看開片的陳舊表象和型制的中規(guī)中矩,是可以朝宋器靠攏的。
圖2
北宋官窯確實存在過
為了增強自己底氣,我求教對“宋官”擁有真才實學(xué)的專家行家。現(xiàn)居住開封市的何浩莊先生,是1984年中國成功恢復(fù)北宋官窯制作工藝的領(lǐng)軍人物,自后一直從事這方面理論研究和實踐操作,成就斐然。何先生指出:“琮式瓶體態(tài)修長,重量不輕,底足小則易向下塌臥變形,官窯燒制只求精品,不計成本。”先生比較了兩支造型幾乎一樣的宋代琮式瓷瓶;官器高25.6厘米,口徑7.5厘米,底徑7.0厘米。龍泉器高27.1厘米,口徑7.5厘米,足徑8.2厘米。何先生說:“龍泉窯是民窯性質(zhì),無法與財大氣粗的官窯相比,成品率必須考慮,因而加大底足,以求支撐力加強,防止下塌變形。這樣的差異,只要細心觀察不難發(fā)現(xiàn)。”筆者以為何浩莊的認知途徑是符合學(xué)術(shù)邏輯的。筆者信了。再看掘藏,高22.7厘米,口徑7.1厘米,足徑7.3厘米。如此看來,拙藏向宋瓷靠攏又可前進一步。再看器底,赫赫然“汴京官窯”方框模印款。行文古樸,制作極精,無釉生燒,符合行家的著述。(圖2)
鑒于此,我得又要修改以前對宋官窯瓷的認知了。拙文曾說北宋官窯瓷的命名不會是在政和年間燒成之時,極可能這個“官窯”的命名是后來為之。看來我錯了,應(yīng)該是:北宋官窯不僅確實存在過,而且得名就在燒成之時之地的北宋都城汴京(今日河南省開封市)。當年在開封參加研究會時,也有參會者提到這樣的“汴京官窯”模印款,但它混雜在一些“一眼假”的款識之中,加上沒有上手陳款的那件器物,更是心中牢記著學(xué)者所言瓷器上的款識是從明朝永宣時開始的,便將那個“汴京官窯”款“一眼假”之了。
圖3
瓷器上的款識果真是從永樂宣德時才開始有的嗎?值得商榷。再來看一件青瓷瓶(圖3),造型莊重,釉水肥潤,可謂佳器。不足之處,可能是施釉過多,流釉封了“耳孔”,使之成為次品無緣進宮。且看瓶底,無釉的方框模印款“天圣元年”。款識一絲不茍十分認真,可謂敢于直面皇家了。(圖4)天圣元年即1023年,是宋仁宗登基的第二年,可能也是仁宗年號之始。在與宋瓷有關(guān)聯(lián)的宋帝中,仁宗不如徽宋,而且就宋而言,各朝的年號數(shù)十個。從邏輯上來看,單單偽造出一個“天圣元年”的印款出來,是沒有道理的。因此可以向“鑒真”的方面傾斜。
圖4
“紅定”的存在不必急于否認
這個宋仁宗有一件與宋瓷有糾結(jié)的事情至今還理扯不清。那便是關(guān)于宋代定窯瓷中究竟有無“紅定”?當今體制內(nèi)的專家學(xué)者因為沒見到出自窖址的“紅定”,至今也對“紅定”的存在矢口否定。然而古籍卻有記載,《邵氏聞見錄》說:“仁宋一日幸張貴妃閣,見定州紅磁。帝問曰:‘安得此物?’妃以王拱宸所獻為對,帝怒曰:‘常戒汝不得通臣僚饋遺,不聽何也?’因以所持斧碎之。妃愧謝。”對于這樣的“定州紅磁”,曾在京城為官且頗有人緣的蘇東坡也有詩曰:“定州花瓷琢紅玉”。可惜一些當今學(xué)者以為詩無達詁,不可信。其實,詩也有記實的。《詩話總龜》記了這樣一件事,宋真宗時,章圣常宴群臣于太清樓,忽問:“市店酒有佳者否?”中貴人對:“唯南仁和酒佳。”亟今沽賜群臣。又問近臣曰:“唐時酒每升價幾何?”無有對者,唯丁晉公奏曰:“唐時酒每升三十錢。”章圣曰:“何以知之?”晉公曰:“臣常記杜甫詩曰‘速來相就飲一斗,恰有三百青銅錢’。”章圣大喜曰:“杜甫詩,自可為一代之史。”可見,不應(yīng)急于去否定蘇東坡關(guān)于“紅定”的詩句。
圖5
筆者有幸,藏有二、三件“紅定”。(圖5)自認“宋定”的特征在掘藏的“紅定”上一一存在。中國臺灣的收藏大家徐政夫先生來寒舍小敘時,我將一件窖藏的“紅定”請他審鑒。面對嶄新如剛出窯之器,政夫兄上手觀察良久。不執(zhí)可否。我再呈上一件生坑“紅定”,他不嫌臟,把玩不已。(圖6)乘我不備,他用指尖折了折碗口的“金裝”包邊。金屬皮一折即斷。我暗暗稱道政夫兄的老辣。新的金屬皮是不會這么一折便斷的。
圖6
我的“紅定”是在四川收藏到的。算是也有幾分道理。“紅定”在京城被皇帝斥責并“持斧碎之”后,市場沒有了。定窯是“私企”,老板的生意是不能虧本的,得另謀出路。四川是首選之地,其一,四川有錢,有購買力。“一揚二益”,成都的經(jīng)濟在全國排老二。再者四川有熟家,朝中有人。史載宋仁宗之前的真宗、太宗,其得寵的后妃都來自四川。這樣的家族當然識貨。其三,四川與河南交通便捷更是老馬識途。宋太祖克蜀之后,從成都往開封搬勝利品,天天裝船,去去來來三年才運完,所以現(xiàn)今有人說,四川是收藏宋瓷的首選。可不,四川遂寧的一個菜園子的窖藏,就挖出998件宋瓷。
編輯: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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